在此呈现给公众的小册子,需要的不只是通常的解释和致歉。 1952年,我有幸被乌普萨拉大学委任为戈茨曼[Gottesman]讲演者,校方慨然提议在8月份举行讲座,以便尽可能多的瑞典老少同人们参与,我努力寻找一个各领域研究者都会有兴趣的主题。由此我提出“美术史中的文艺复兴问题”,这一建议被采纳了,尽管可以想见它会导致大量的重复。 第一、第二讲(两讲都讨论是否有文艺复兴这回事,若有,它与经常同样称谓的中世纪复兴有何区别)和第十讲(讨论15和16世纪美术与科学的关系)的主题在先前的两篇论文中已初步探讨过;而由于这些论文发表于不易检索处且未附注解,因此以修订的方式重复与再版未为不妥。第三讲内容述及意大利14世纪绘画及其对欧洲其他地区的影响,寄望在一定程度上与计划来年出版的书籍中一些章节范围相匹;2而既然这样,本书的论述会更为详尽并指向不同的目标,一些段落的重复(部分甚至一字不差)便不会被认为是无法忍受的了。 由此,这些讲座如期在格利普霍姆堡的理想环境中举行,而随后的讨论——间或有鹿苑[deer park]好奇的居民参与,因社交聚会和集体远足而欣然暂停,并以宜人的古斯塔夫三世圆形剧场的欢乐表演告结——作为一种经历,会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里,这一经历只有短语“阿卡狄亚也有我”[Et in Arcadia ego]可以描述。而当我试图完成出版讲稿这一义务时,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或以提比留皇帝[Emperor Tiberius]更生动的比喻便是,“骑虎难下”[a wolf by the ears]了。 更新第一、第二讲并尽可能达到标准,远比设想的要难且费时。修订第三讲变成了近乎超人的工作,因为有关意大利14世纪美术的著述尽管浩如烟海,但似乎很少涉及这一时期对古代的态度。而修订过程中让人沮丧与辛劳的是这样的事实,即几乎每星期都产生需要留意的新文献。没人能够在给定时间内读完百来位作者的所有文字,结果我终于明白,关于文艺复兴问题,要想全面或独创是不可能的:不只所有错误的东西,甚至所有正确的东西,似乎都已言尽。所能做的充其量将巨大的全景图压缩成小幅的粗略轮廓图,其唯一价值有赖于这样的事实,在一位观察者看来,它有着自己的焦点;而在另一方面,聊为他人所设计的精确范围增添些微薄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