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芳菲:宣传画里的新中国女性形象

《大地芳菲：宣传画里的新中国女性形象》是一部在大视野下以全新角度——“图像”解读新中国女性解放、发展的读物，展现中国人民审美追求与审美变化，是“强国图志”（入选国家十四五出版计划）系列中的一本。全书共250余张尘封已久、珍贵的、不同年代的宣传画，以小见大，生动展现波澜壮阔的中国社会发展历史。同时，本书系统梳理、分析不同时期宣传画创作背景、主题思想、创作思路、艺术表现手法等，描绘了宣传画发展过程与特点。

刘玥，毕业于旧金山艺术学院（San Francisco Art Institute ），曾任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San Francisco Asian Art Museum） 馆长助理，现为华东师范大学教师。曾参与国内外多个重要展览，作品被上海静安区文化宫、上海院士风采馆和美国加州圣荷西市政厅等机构及个人收藏。

沈榆，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中国近现代设计文献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中国工业设计博物馆创始人

著名画家沈柔坚1960年在国家美术权威杂志《美术》撰文指出：宣传画紧密地配合当前的政治任务，必须及时地通过鲜明的绘画形象宣传党的政策，宣传共产主义的思想，反映人民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际斗争中的豪迈气概和雄心壮志 ，激励人民为建立一个现代工业 、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强国而战斗。为了加强政治宣传画更好地配合政治任务的能力，更广泛地反映生活斗争，创作出内容深刻、风格新颖，使人百看不厌的作品，还需要进一步加强作品深刻的思想性，并充分发挥宣传画的特殊功能。为了达到宣传鼓动的积极效果，作品的主题思想必须突出，形象生动，简洁明朗，富有概括性和强烈的吸引力。沈柔坚历经革命烽火洗礼，又有沿着鲁迅创导的新木刻运动美学价值创作的美术家和在上海文艺主管官员的双重身份，他发表这一番讲话是有历史背景的。

新中国成立以后，作为重要艺术形式之一的宣传画创作一方面继承了延安美术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又进一步融合了各种艺术的表现技巧，特别是通过积极改造传统月份牌的绘画手段，来表现“女性之美”，将独立、勤劳、健康、智慧的女性形象传达给新生的人民。但是，当时也有一些兼具文化主管部门领导和艺术家身份的人批评一些作品脱离生活，或者没有反映真实的工农业生产景象，特别是在表现农村女性的时候加入了过多的理想化修饰。

我们客观地看这个时代反映女性形象的宣传画、年画作品，总体来说的确是处于探索阶段，创作水平参差不齐，从战火纷飞的革命战争年代的宣传，过渡到和平建设时期的宣传，其内容上就有所差异，观众人群也有所扩大。另外，从艺术形式上来看，作品也需要新的开拓。需要强调的是创作者要扎根现实，从生活中找到创作灵感，从而体现新时代的女性之美，避免简单图解政治口号的做法。

此时无论是宣传画还是年画的创作都强调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并基于宣传画、年画创作的特点，要求画家们深入生活采风，记录生产、生活场景，然后进行艺术提炼，形成作品。创作过程还同时强调作品中的主题口号是作品的有机构成部分，即通过艺术构思，做到让观众感到其主题口号是出自画中人物的内心的声音，以此来打动观众，进而让观众自觉地与画面中的人物融为一体，让主题口号转化成自己的心声，激励自己的行动。这个过程并非艺术家独立完成的，是艺术家、文艺管理部门负责人、宣传管理部门负责人等共同研究完成的。运用女性形象来表达的作品主题更加需要深入的观察，女性形象姿态、服装配饰，甚至发型具有更加丰富的表现可能，可以服务于作品的主题表达。

宣传画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在新中国的建设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方面，其特有的宣传鼓动性激励着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积极完成各个历史时期的任务；另一方面，宣传画也是一个时代审美价值的载体，体现了不同时代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回溯宣传画创作的历史,我们可以重新回到历史的现场，感受波澜壮阔的中国社会发展进程，近距离地观察美术工作者具有想象力的叙事方法，即通过艺术化的创作正确、高效地传达主题思想的过程。

上海是中国宣传画创作的重要基地，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宣传画之多、主题之广、艺术成就之高，奠定了其在“年画、连环画、宣传画”三大画种出版中的地位。当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不仅拥有一批造诣甚高的艺术家，还有完整的印刷、发行、服务团队，更有一批具有时代精神的编辑管理人员。大家互相切磋、互相配合，同时有计划地邀请全国的艺术家参与创作，因而留下了丰富而珍贵的一手资料。三年前，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与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由学院的“中国近现代设计文献研究中心”与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共同研究宣传画创作的历史，出版了《强国图志：从宣传画里看新中国发展之路》一书。著作一经出版便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同时也填补了宣传画创作研究的空白。2023年5月，华东师范大学博物馆、设计学院和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以“展、书同名”的方式联合主办了宣传画艺术文献展，进一步扩大了著作的影响力。

作为《强国图志：从宣传画里看新中国发展之路》的后续著作，《大地芳菲：宣传画里的新中国女性形象》更加聚焦新中国各个时期的女性人物形象的变迁过程，并从“从月份牌到宣传画”“以现实之美重塑女性形象”“享有与男子一样的权利”“妇女能顶半边天”“新话语中的女性形象”“浪漫主义中的女性形象”六个方面来加以表述。全书选取了各个时期的经典作品，以“文论图说”的方式来呈现，同时将之置于新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背景中，发现其艺术表达的女性形象的美感。

提起女性形象，人们非常容易联想到月份牌中呈现的“摩登女性”，但是比较容易忽略另一个领域中女性形象的崛起。与月份牌绘画发育成熟的同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左翼文化运动逐步走上历史舞台，形成了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上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作为这场运动的旗手，鲁迅更是推动了其由文学领域迅速扩展到戏剧、美术、电影等领域，塑造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劳动女性形象。在左翼文化运动推动下的左翼美术运动，强调为无产阶级革命斗争服务,提倡为民众服务的大众美术,其创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一实践在20世纪50年代改造月份牌画家创作思想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遵循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精神创作宣传画，正确地引导了月份牌画家在保留、改良原有表现技巧的基础上创作宣传画、新年画，使得其中的中国女性形象焕然一新。

1955年，毛泽东在《妇女参加劳动阵线》中指出：为了建设社会主义伟大社会，发动广大的妇女群众参加生产活动，具有较大的意义。在生产中，必须实现男女同工同酬。真正的两性平等，只有在整个社会的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才能实现。这是新中国对全体女性的期冀，因此，“女性能顶半边天”的思想是宣传画中表达的核心内容，所表现的是女性的集体力量，个体的女性如一颗颗坚韧的“螺丝钉”，在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发挥着自己在集体中的作用。所以女性形象的美感是以女性的先进性来表达的，其中涉及了在工业、农业生产岗位上的建功立业，在商业服务、科教文化岗位上的兢兢业业，在家庭移风易俗方面的担当，特别是在保卫祖国、促进民族团结、促进世界人民友好关系发展方面的独特话语，为宣传画艺术地表现女性形象之美提供了丰富的现实素材。值得一提的是，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宣传画所表达的女性形象之美承载了中国人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其创造的艺术新形式唤醒了广大人民的审美意识，一度影响了主题美术作品的创作。

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今天，宣传画这种艺术形式虽然已经被各种宣传媒体所取代，但是本书希望通过回溯宣传画创作的历史，特别是通过新中国女性形象展示的中国人民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奋斗的历史，启发我们进一步讲好中国的故事，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讲好我们新时代的故事。

第一篇 从月份牌到宣传画

“摩登”女郎

商业符号中的女性形象

绘画技巧传承中的新女性形象

第二篇 以现实之美重塑女性形象

女性的心声

女性与拖拉机

新年画中的女性

第三篇 享有与男子一样的权利

法律保护女性

女性受教育

第四篇妇女能顶半边天

女性的力量

农业多面手

以生产代言美丽

第五篇新话语中的女性形象

家庭中的女性

在平凡的岗位创非凡成就

温柔地动员

第六篇浪漫主义中的女性形象

参与科学建设

改革中的浪漫

时代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