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未知时代的探索与创新

剧变的时代，不确定加剧了困惑。外部环境扑朔迷离，经济结构转型方兴，技术变革一骑绝尘……如何变未知为已知，如何辨已知为动力，是放在每个企业和管理者面前的关键议题。《突围》从三方面给出了建议。应对未知，需要打破旧有的思维框架，拥抱新技术和新思维；需要推动从效率优先向创新驱动的转型，抓住复杂问题的肯綮；更需要拓展视野的宽度，理解全球化变化背后的逻辑，从学习历史中配置自己不曾亲历的经验，塑造企业和个人的韧性。

吴晨：《经济学人·商论》执行总编辑，2015年率领团队创建《经济学人》170年历史上的第一份中文数字刊物。他的研究涉猎范围广泛，涵盖宏观经济发展、全球发展大趋势、企业管理创新最佳实践等。最近两年，他专注于研究“十字路口”问题，即商业、科技与社会交叉的“跨界”议题，比如人工智能应用给商业流程带来的改变、生物学和生态圈研究对经济学研究的启发、或者管理科技应用带来的治理改善，等等。

已出版“咆哮二十年代”三部曲，分别是《聚变：商业和科技的前沿思考》 《转型思维：如何在数字经济时代快速应变》和《超越乌卡：不确定时代的长期主义思考》。2022年下半年，出版两本专著《商业场景：未来商业的进化方法论》和《潜流：激荡、变局与趋势》。

为了表彰他在财经媒体领域内的卓越成就，西班牙IE商学院2021年颁发给他亚洲财经新闻年度大奖。

本书从四个维度梳理了历史演变的趋势、未来的创新、战略与管理，以及如何用更加开阔的视野拥抱未知，探索背后的演变逻辑。作者首先从宏观层面阐述了全球化的推力及其面临的困顿局面，紧接着从中观层面探讨了企业的创新与管理，最后从微观层面阐述了作者自身当下全球经济演变局势的认知和对未来的预测。作者认为，在历史的转角处，充满机遇和挑战，未来商业版图的发展会在科技的推进下逐步完成迭代，科技领域也会成为下一个开创性创新可能出现的领域。这本书集合了作者对当下经济、社会等问题的看法，向读者展现了未知时代应该如何突围。

在历史的转角处

2022年是黑天鹅频发的一年。2月，俄乌冲突的爆发，打破了久不经战事的欧洲的平静。与之相伴的经济制裁和油气资源武器化，这让俄罗斯的经济雪上加霜，也加剧了欧洲经济的衰退和普通大众的生活困难。之后的疫情封控加速了全球制造重塑产业链的步伐，也让许多公司把供应链风险管理放在了首位。6月，全球通胀高企，疫情解封带来的需求激增和地缘政治导致的供给瓶颈推高通胀，欧美央行的快速行动让全球衰退的风险抬头。到了10月，中美科技摩擦升级，而紧接着全球高科技公司的裁员潮令人猝不及防。

前瞻未来，我们可以肯定四点：

1. 高通胀将是欧美央行关注的重点，如何在管理通胀和避免经济衰退之间平衡，是它们接下来最主要的权衡。

2. 全球价值链的重塑会持续，产业链的区域化和贸易链的重组会继续被推动。

3. 科技推动的迭代仍然在高速运行，下一个开创性创新可能就在转角处。

4. 进入后疫情时代，重新开放的中国经济在经历短暂的寒冬之后，将迎来复苏大潮。

在乌卡时代（VUCA：波动性［volatility］、不确定性［uncertainty］、复杂性［complexity］和模糊性［ambiguity］），谁也没有预测未来的水晶球。在高度不确定的世界，预测远没有预案来得有效。应对不确定的未来，我们需要回归常识、拥抱新思维、走出路径依赖；前瞻未来大势，也需要我们审视历史、理解周期、跨界思考。笔者梳理了9点前瞻思维，希望在充满不确定和复杂新问题的新年里，为读者提供多样的思考框架。

0000理解“非线性”发展

在乌卡时代，不能简单用过去发展的轨迹直接线性向前推导出未来的发展。中国经济已经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一方面已经没有太多追赶的空间，另一方面人口红利的丧失也带来了“从增量向存量”转换的需要。这时候，打破路径依赖，主动求变，就变得十分重要。

中国经济未来的主要挑战是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是指经济发展到了人均收入一万美元左右陷入的停滞状态，主要原因不外乎制度改革的停滞、既得利益的杯葛，以及应对危机的不力。

未来的经济增长将是“非线性”的。经济不可能自动保持每年高于5%的速度增长，保持一定的增速取决于持续的改革和开放。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需要更广泛的参与和问题导向的创新，短期解决年轻人就业问题，中长期破解老龄化和少子化叠加所带来的人口结构难题。在解决这些问题时，需要在保持经济增速和调整经济结构两者之间作出权衡。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体量小的时候增速快，体量大了之后，自然会增速放缓。达到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规模，仅仅用增速一个指标来衡量中国经济的健康程度，显然已经不够。

同时，我们还需要关注技术发展非线性的另一面，它带来了指数级发展的可能，即发展轨迹不是直线向前，而是取得10倍甚至100倍的成长。摩尔定律就是指数级发展的一种描述。未来的企业家需要专注于指数级发展的终极思维：利用你已经做到的，来设想未来的情景，然后从未来开始追溯这一结果，倒推看看要实现这个结果需要发生什么。未来的赢家，将是那些了解哪些变化可以产生指数级影响的企业。我们可以肯定，带来巨大变化的新重大技术突破就在转角处了。中国经济转型需要让创新成为发展引擎。

开放式创新：未来发展的第一推动力

中国经济的转型需要从追赶向创新改变，开放式创新需要成为未来发展的第一推动力。创新本身就是“非线性”的，投入与产出不是简单的正相关关系。过去一段时间，“卡脖子”技术成为关注的焦点。而“卡脖子”技术意味着技术路径已知，可以通过问题导向来组织攻关，假以时日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但技术创新不能只有问题导向，还需要投入一部分资源在自由探索上。而自由探索就是探索“未知的未知”，一定是非线性的，也就是预先并不知道结果，更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资源来实现什么成果。

推动开放式创新，核心还是需要转换思维。旧瓶新酒是创新的大宗。从其他领域中受到启发，把一些相邻领域，甚至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领域的研究整合起来，发现其中的关键点，解决新问题，就是重要创新。从其他领域中也能找到新框架来理解新问题，比如用物理学的方式去构建经济学原理，或者用生物进化和发展的思维框架来理解经济活动中的互动。

跨界也会推动创新。过度的分工可能让人见树不见林。因为面临比较复杂的环境，可能无法得到及时的反馈。甚至，如果目标是具体的问题，比如说攻克癌症，或者攻克艾滋病，如果只是花大力气在一个比较狭窄的领域内投入资源，可能永远无法解答问题，因为新方法和新工具可能在领域之外。

拥抱“第一性原理”

马斯克让“第一性原理”的概念爆火。仔细想想，“第一性原理”其实是最重要的常识，也是在乌卡时代具有质疑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前提。

什么是“第一性原理”呢？就是摈弃所有本不该被当作已知条件的信息，直视无可辩驳的基本事实，然后重新开始推断。或者说，梳理任何问题中包含的人为假设，直指问题的核心。

举两个“第一性原理”的例子。

第一个例子是爱斯基摩人的皮艇。爱斯基摩人的皮艇为什么能在惊涛骇浪中行驶？因为它的形状和低重心让它既容易翻船，也容易翻转。在大风浪中，因为皮艇的这一灵活度，反而不容易沉没。如果回归造船的“第一性原理”，应该是船不能沉，但我们人为加上了假设：船不能翻，把翻船——专业语言是倾覆——等同于沉船。一旦避免倾覆成为大多数人造船的假设，就可能成为造船的首要目标，这就使得船身一旦倾覆就很难翻转。而在现实中，爱斯基摩人的皮艇证伪了这一假设，在极端情况下，翻船可能是避免沉船的一种选择。

第二个例子距离我们更近，也就是后疫情时代开启的全球对办公的重新认识。疫情让居家办公和混合办公成为常态，也让更多人从“第一性原理”的角度去看办公室——办公室是让一群人能够协作的场景，线上线下都可以。沿着这一思路打开脑洞，一些人开始追问，公共和半公共的空间，比如图书馆、博物馆，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为什么不能在博物馆的咖啡馆里开公司会，最好还是在工作时间参观完一场展览、活跃了思维之后？再向前推演，讨论就变成应该怎么充分利用公共空间、半公共空间（包括企业的空间），甚至私人空间。从这一视角审视，许多城市的空间并不缺乏，但开放程度和使用程度却很低。城市空间的共享将成为下一个很有趣的赛道。

用“第一性原理”来思考问题，我们需要做到以下三点：

首先问自己，我们确认的基本事实是什么？分析自己的假设，剖析问题背后存在哪些人为的假设。

其次，质疑新发现的假设，这种质疑其实就是在挑战经常存在的僵化、顽固甚至自满的现状。

最后，重塑分析问题的框架，探究原本未被触及的领域。

从本质上讲，“第一性原理”的核心是打破框架，解放思想，推动创新。

目录

代序在历史的转角处/ 001

大历史与跨周期

要犯野心的错误，而不是懒惰的错误。——马基雅维利

一个人不能以忙于思考更崇高的事情为由，故意忽视自己较为卑微的任务。——亚当·斯密

战争是对和平问题的懦弱逃避。——托马斯曼

全球化这座山：昨日的推力与今日的困顿/ 003

基辛格的天鹅之歌/ 022

用系统思维审视芯片战争/ 033

社交媒体时代，如何推动理性的对话

——美国为什么走不出枪支暴力泛滥的死循环？

/ 046

怎么做科学界的弄潮儿？/ 060

隐藏的智慧——未来人类的发展之途/ 068

创新、变革与发展

勇敢地运用你自己的思考。——康德

预测未来的最好方式就是创造未来。——林肯

一个从不犯错的人肯定从未尝试过任何新鲜事物。——爱因斯坦

追寻企业家精神——从创新到终身学习/ 083

韧性与创新/ 096

如何拥抱“未知的未知”/ 108

无形经济与制度创新/ 120

久违了的极客故事/ 134

0000战略与管理

吃大象只有一种姿势，一口一口吃。——图图

炼金术秘而不宣，而科学则开诚布公。——戴维·伍顿

在会战之后，国王可以随他的意思来处分我的头脑。但是在会战中，他却应准许我使用自己的头脑。——赛德利兹

战略如何切中肯綮/ 143

戴森造车的滑铁卢之役/ 156

追寻下一个重大创新/ 166

从卡地亚看家族企业的盛衰/ 176

塑造中国制造的明天——理解小米模式/ 185

开阔的视野

唱片收藏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书籍收藏则决定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一位出版商

我们今天面临的重大问题是无法用我们当初发现问题时的思维水平来解决的。——爱因斯坦

历史上、学术上、思想上的重大突破大概都需要坐标的转换，有些用原来的坐标解释不通了。世界上没有什么金科玉律，人类进步需要不断转换坐标。——何兆武

静默的时间旅行者/ 193

在命运的转角处，该如何选择？/ 202

盖茨的抗疫规划/ 212

“打开一颗心”的世界/ 220

炫富和混圈子：消费至上背后的阶层流动/ 235

代后记读书偶得，固有的常识与全新的思维/ 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