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祭

观封年间的最后一个上元节，也是真和年间的第一个上元节。在这烟消火灭时，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驾崩了，年逾七十的首相携家眷辞官归隐了，正当壮年的奸雄登场了。
而这个上元节，是刘瑄的生日。


谢长卿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这皮皇帝百事皆能，唯独不会下棋。
作为他新晋的帝师，怎么也得好好教育这皮皇帝，叫他莫再骚扰进士状元，调戏文武百官。
毕竟，一个聪明的昏君，比一个庸懦无能的皇帝来得可怕得多。
“先生！”
甜甜的杏香透过窗沿的缝隙，萦绕在他鼻尖，把他从忧思中拉回。透过稀疏的纱窗看去，果然是那昏君皮皇帝。
“官家无事不登三宝殿，莫非——”
他已被这皇帝整蛊过许多回，早已有了戒备。
“朕近来作画一幅，想赠与先生。”
那涎皮赖脸的皇帝嘻嘻笑着，把谢长卿看得发毛。
“官家，臣恐受之不起。”
还未等他说完，那皮皇帝扔下画卷就溜之大吉。
“什么东西？”
他悄悄捡起来，躲至无人之处，稍微展露山水，嘴角便勾起一丝笑意。
“这皮皇帝，仗着自己脑瓜子聪明，平时读书不用功也就罢了，还花这闲心偷看我。”
朕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把眼前这清高的家伙拉进宫做太监。
这样，朕就可以日夜欣赏他的风姿了。
直到有一天。
“先生，宫刑是什么？”
“......就是，就是把人变成太监。”
“那挺好的。”
“这还挺好的？！”
“都进宫了，好吃好喝的还不好？”
“陛下，太监是......是没有下面的。”
“下面什么？”
“就是......就是......陛下是圣君，怎么能了解这种残酷的刑罚！”


“你是女子？”
“......”

“终此一世，我为君，你为臣。朕要你亲眼看着朕，建立出一个新的天下。”

“我不能做你最出类拔萃的臣子，但我愿意做陛下最忠心的臣子。此去汴京，一路艰险，还请陛下多多保重，不要忘了臣。”

她最喜欢逗弄这狗子，尤其是让他穿女装、用凤仙花染他指甲，叫他上朝时不敢露出那双骨节分明如玉竹般的手来。
起初只能用香下药把他弄昏了，才可如此肆意妄为。
后来……
“若能博千金一笑，便是我这双手都被这花儿染红了又何妨？”
再后来……
“便是为了你，我这双手染尽血污又何妨？”